“哇,你好勇敢,自己一個女生去旅行!是我就沒有那個勇氣了…“
常常在談起我會自己一個人去旅行這件事情時,總會得到類似的評價。但實際上在這個時代,已經很多很多的女孩都嘗試了自己一個人出游,這件事情也慢慢的變得不那麽令人驚奇。但無論如何,雖然説男女平等,只是再如何平等,或許我們都無可否認女生由於先天條件似乎更容易被當成有心人士的犯罪對象。
那,一個女生自己去旅行可怕嗎?
相較起那些常年游歷世界各國的 full time travelers 我也不是特別有經驗,但自己一個人去溜達過好幾個國家,橫跨了 9000 多公里的旅途后,我大概也有點資格説説我的個人感受吧。
大多時候,大家在意的更多也都是關於一個人去旅行的 [ 安全性 ] 和 [ 孤獨感 ] 。
呃,先説説 [ 孤獨感 ] 。關於孤獨這件事情我個人是不太有過大的不適,畢竟身爲一個 20 多年經驗的專業孤僻鬼,獨處這件事情帶給我的平靜多餘慌張失措。只是在陌生國度裏也不是不會有那麽些時候突然覺得特別孤獨,那樣的情況大多出現在:
1)你在旅途中認識另外一群人,而大家是結伴參與而你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哈哈,或許那就是所謂的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自己一個人挺好的,那種時候會覺得那是個人選擇,自得其樂;但當你在一群 acquaintance 中,大家會偶爾的跟你説話,但你卻也融不進任何一個圈子,那樣格格不入的尷尬感其實讓人感覺更糟糕。
2)你在旅途中遇到挫折,感到無助的時候。這類的無助可以小至上厠所沒人幫你看顧行李,想吃一堆小吃沒有人能 share,或走在安靜的路上不知道自己在不在對的方向上;大至意外受傷了要自己拖著腿走路回住宿,夜深時分找不到住宿覺得自己快露宿街頭,或遭遇扒手語言不通的時候。但這類的挫折也不是真不能一個人處理的,只是當下會有那麽一刻會覺得有人在你身邊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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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 [ 安全性 ] 嘛,我個人覺得安全問題到處都有,在旅行時很開心很愉快但無論如何基本的防禦心一定要時刻都在。
一個地方安不安全這件事情我想當地人自己也説不準,畢竟你想想我們平日生活在自己的城市大多數都是目標性的來回一些特定的地方,甚至在交通選擇上都是直達的情況來的多。那樣其實還蠻能有效地避開很多曝露于危險的狀況。旅人就不太一樣,尤其是 low budget 的旅人,大多選擇步行和公共交通。帶著行囊走在街上很多時候在有心人士眼中看來就是一大條很好下手的魚啊。
在我發表了自己遭遇扒手的事情后有個學妹回應說俄羅斯很安全,覺得我的文章抹黑了聖彼得堡。我讀了她的留言後有認真思考事實是不是那樣,我遭遇的事情會不會只是我的個案而不是那座城市的形象?但後來我覺得我沒有説錯,因爲那確確實實是我遭遇的事情,而網路上隨便一搜也可以輕易找到很多類似的新聞和經歷。
畢竟意外當然不是大多數的人會經歷的,但你沒有經歷就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覺得這個論點很重要。就像我生活在巴生和吉隆坡這兩個城市 20 來年,我從來沒遇過任何搶劫盜竊,那代表這裏很安全嗎?但顯然在大衆眼裏并不是如此。我也不好反駁,因爲我知道這樣的事情確實天天在上演,只是我還算幸運沒給我遇上。
於是後來我再也不會因爲我造訪了一個城市,然後安全沒事的回來我就到處跟朋友們説:“那裏很安全,一個女孩去也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那樣的評價或許其實有點不負責任吧?
無論如何,自己一個人出門旅游戒心一定要常在。先把所有不确定是善是恶的人都认定为壞人,小心一點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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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就説一説一些旅途上常會遇到的 “詐騙” 情況,和爲什麽我會建議要把所有人當作壞人。
首先,初到一个城市的机场或车站时是最最最容易迷茫和做错决定的时刻。这时候千萬不要接受任何看似温暖善良,伸出援手的人,尤其是前来提供你服务的人。即使他多麽溫柔地問你來自哪裏,需要什麽幫忙,一堆美麗的話説得多麽真誠動聽。千萬不要回應,真要開口就叫他滾蛋吧,不然你會後悔的。相信我,這些人 90% 是坏蛋。
即使多小心,我還是遇到了好一些類似的狀況。太多次了。最心疼的那次就是初到 Irkutsk 那次,那個 “撲街“ 人多好啊,問他去哪裏弄電話卡就帶我去,幫我翻譯還在那裏陪我弄好,然後就問我要去哪裏,説自己開的是 Taxi。我還是很警覺的問他價錢是不是跑 meter 的,他説是,我才上的車。結果他所謂的 meter 是自己手機的 “meter”。那一小段路程,他坑了我 4500 Rubles,大約是馬幣 260 左右。
上述的狀況還是在我認爲那個車子是使用 “meter” 的情況下中的招,實在是意想不到。但無論如何,不管是任何服務,先確定了價錢才使用。即使你事先多麽清楚市價是多少,覺得多貴也不會比市價差很多,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太危險了,因爲人家真要坑你還確實可以比市價差很多,尤其是當你已經用過了那個服務后才問的價錢,完全任人宰割。那樣的情況下到底付還是不付?尤其自己一個女孩兒,你要跟他打架嗎?還是開駡?你敢嗎?會不會惹來更多的麻煩?你確定向周遭求救會有人幫你嗎?考慮到綜合狀況,最安全的做法還是先问价钱才使用服务,尤其是车子或巴士。對,即使是公共巴士也一樣。因爲,妹子我還真的以爲公交不會坑錢,在斯里蘭卡機場的那臺巴士我就是沒問,然後下車前他跟我要了比網路上查到的價錢高幾倍。我問他爲什麽?他就只是堅持說就是這個價,我還能怎樣?車上剩你一個人,你還要跟兩三個大男人在深夜的巴士上爭執嗎?付錢快離開才是上上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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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理那些看起來很熱情的人,真的想詢問東西或想找人幫忙該找誰呢?
要问什么或知道任何咨询千万不要问那些自己前来搭话的人。一搭上话基本上你就是半只脚在泥沼里了。自己去找当地人问!问那些与你不会有利益交集的人:餐厅的老板,路边的摊贩,同车的旅人。或,准备好自己的资料,預先问自己住宿的員工或机场服务人员。
旅游景區來搭話的人十個有九個來者不善。我不否認這些人中可能也有老實的生意人,純粹生意難做,需要自己努力。但我也看不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呀。很多時候因爲一時的禮貌一回復這些人的問題或給予一些眼神交流,這樣小小的連接就讓他們對你愈發死纏爛打,或直接抓到機會把你一步步逼進他們的圈套裏。人大多在死纏爛打之下很容易不小心就妥協,若沒有足夠的信心自己可以每一次全身而退就乾脆不要去嘗試。
不確定和迷茫的時候找個地方吃飯,冷靜一下,避開危機和匆忙的決策。然後藉機問老闆或餐廳店員,從他們嘴裏得到的答案可信度相對高很多,畢竟當你消費的時候,大家會比較願意幫忙。
之前去日惹 (yogyakarta)的時候在車站門口站滿了私家車和旅行社的人在拉客。要路過他們根本是一大挑戰,有的甚至直接尾隨你不讓你有機會去詢問其他人,或從中得到任何資訊。據説,有些地方的官方售票員爲了不得罪這些來拉客的黑商,會選擇告訴外國游客錯誤的訊息或甚至成爲這些人的幫凶賺取外快。
當時我們有點不知所措,我在搜索旅游資料的時候知道這裏有很多坑,但當下車站情景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如果選擇當下無目的的站著或一臉猶豫的尋找會更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無法決定下我們瞄到旁邊有個小食店 warung,直接閃過去先吃個午餐,付錢的時候再問問老闆娘我們要去的巴士停在哪兒。這樣獲得的咨詢清晰可靠,信心滿滿的繞過那群等待覓食的豺狼們,愉快,安全的上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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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個人出門提前做好功课其實挺重要的。雖然說 spontaneous 這件事情很讓人向往啦。但讓自己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曝露在陌生的環境裏其實還是多少會有點危險。我大多時候都會大約的查詢當地旅游資訊,至少有個概念如何從一個地方前往另一個地方,而大多時候在找資料的時候會偶然讀到其他旅客對於當地治安的評價。
現在這個网路时代資訊發達就不要去以身试坑吧。如若看到有提到的 Potential threat 就好好的相信网友的评语,不要真的以为自己会更好运或更聪明。因爲一世聰明終將抵不過一時的糊塗或心軟。
聖彼得堡是個意外。其實多少也是因爲我自己的準備不足而間接導致。首先我完全不清楚當地治安狀態,再來由於整個月多的旅途一直以來都非常的順利就開始放下戒心;忘了自己一副亞洲臉孔出現在俄羅斯本來就容易被當成有金的大陸客來看待;自以爲很低調但其實一個亞洲女孩在歐洲臉孔的國家到處亂蹦其實挺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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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就是:寧可殺錯,也別放過。但同時也要相信自己的直覺。這裏當然不是叫你真的去殺人啦。我的意思是說,寧願堅持對那些突如其來對你過分友好的人保有懷疑空間,也不要百分之百的把自己托付與他人。
這件事是在即使相處了一陣子,看起来無害的人身上也適用。之前在印尼 Bayu Angga 車站等 Bison (小綠貨車)填滿的時候跟跟車的年輕小夥子有點交流,看起來就是個好孩子。後來車滿后我們就乘著他的車上了 Cemora Lawang,後來他問我們下山時要不要也用他的車,我們就覺得用生的不如用熟的,而他也確實在約定的時間來載我們。
然後就開始了我們整段旅程最大的悲劇。
我們讓他帶我們去火車站,他説這時間火車和公共巴士已經都走了。我有點懷疑但因爲他看起來像個好人,而之前介紹我們的 jeep 也都沒有坑我們的情況,就姑且相信他。我們問他有沒有其他方式去 Bondowoso (Ijen),他説他有認識的 private bus,有空調的。(因爲日惹那一帶確實大多數的公交是沒有空調的)既然沒有了選擇,那我們當下是懷著感激的心說謝謝,麻煩幫忙安排的。
結果我們被带到了一家旅社,當下馬上知道自己上了贼车。只是事到如今,似乎也只好認命,只希望至少把我們送到目的地,被砍一點菜頭也就算了。
但後來的故事發展非常的離奇。這故事娓娓説來可以是另一篇文章的長度,總而言之就是所謂的冷氣巴士價格是普通公交的十倍左右吧,而且還沒有座位所以我和欣兒被迫分開坐。那也就算了,那輛巴士,到了一兩個小時外的某車站就把我們放下,説是終點站了。但那個位置距離 Bondowoso 還好幾個小時。
但當然也不是真的所有人都是壞人,以上那則故事的後來,我們遇上了好多幫助我們的好人。只是萬事皆有可能發生,還是小心為上上之策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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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不要很自豪的到處跟所有遇到的人说你自己一个女孩出来旅行。那太蠢了。更别到处宣扬自己的住宿地点和接下来的计划。任谁问起都说自己在下一站会与朋友相会。尤其被纏住的時候更要這麽説,說約了朋友要下一站見面,然後馬上逃走。
任何時候,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马上强硬地喊停。展示柔弱优柔寡断的態度只会让你处于劣势。在 Colombo 的時候我叫了一臺 tuk tuk 帶我在城市内逛逛。喏,這臺 tuk tuk 也是看我一個人在路上亂逛前來 approach 我的。本來不想用車,但一時沒堅持住覺得對方提出的價錢還可以就上車。一開始還挺順利的,但司機其實不太老實。説好是一個小時的價格,卻在中間加入了一些有的沒的行程,硬是超過了一個小時的期限。我在心底暗暗盤算,開始有點不安,但覺得還算合理就不去計較,打算第二個小時快結束的時候就讓他送我到市場附近讓我下車。
結果,他用一個廟宇入場卷的票根,假裝和某水晶店鋪是同一個組織的,硬要我下車進去這家水晶店,説門票已經包括在内了。我走到門口就覺得不對,我不肯進去,說我不要看這個,馬上要他把我送到市場,結束和他的交易。他當然不太開心,儘力的游說我進去。但我心底沒有譜,因爲這明顯是游客坑,也不知道一進去會被拖著多久,所以我沒有妥協。
他最後沒辦法只好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但算錢的時候果然當我數學不好硬是開高了很多。我不肯給那不合理的費用,跟他理論一番只給了我們答應的價錢后就下車離開了。
這種類似的事情旅行時也常會發生,也就是在付錢的時候突然被起價。所以身上永远准备好一些散钱,预备付钱的时候好给整数,不用對方找钱,那在价钱谈不妥的时候可以給了應當的價格後轻易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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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蠻强推防盗背包的。就是那種拉鏈藏在靠背的位置;背包外皮有一層厚塑料保護層,割不破的那種。雖然相較普通的背包是比較不方便取東西,但同時也代表有心人士也不容易在你不自覺的情況下開你的包。
再來,絕對不要把錢包拿出拿進的,太引人遐想。建議出門前把一天分量的錢和小錢放在容易取的地方,如果像是以上我説的那種防盜背包,在貼背的位置有個拉鏈隔間,我都會把散錢放在那裏,很多時候付錢的時候甚至只是把手伸往背後摸出錢,連背包也不用取下來。
真正的錢包和重要的文件壓在背包底部/中間,像夾心餅一樣夾在一堆東西中間。那樣即使人擠人的時候那麽不幸包包被開了要翻也不那麽容易。
在聖彼得堡被扒之前該扒手應該曾經嘗試開過我的背包,很神奇的他成功拉開了拉鏈一點,但什麽也沒拿到就被我發現不太對勁而轉身停下查看。當下我沒想到是有人要扒我,只是以爲自己匆忙下忘了関拉鏈,而因爲我包裏面擠的很滿,所以其實真要拿東西還挺不簡單的。可能也是因爲這樣,小小的阻止了第一場犯罪。(唉,不説了。手機的事情過了那麽久想起來還是覺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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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然後喜歡搭長途火車的女孩們呢,搭火车如果有選擇別選擇包厢,我個人覺得开放车厢雖然沒什麽隱私但相對的更有安全感。畢竟光天化日下,除非一整節車廂的人都是同夥,不然在那樣的氛圍裏,周遭的乘客多多少少也能成爲你的“保鏢”。而如果是包廂的話嘛,誰知道會不會遇上三個大男人和你一個女孩的包廂?但如果不可避免的話,就小心爲上,不要隨便吃別人給你的水或食物;穿著得體不要引來不必要的遐想;在包廂内(在公衆場合)避免整理錢財相關的東西,貴重物品收好並盡可能上哪兒都帶在身上或好好鎖上。啊不然門鎖上的包廂還真的可能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自己一個人出門我也會習慣的随身带警报器(就是那種一拉開吵死人的那種)並挂載手隨時夠得到的地方。雖然被警察朋友笑説那東西沒啥用但我就覺得,至少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可能會來幫忙,亦或者能嚇跑犯罪的人。總好過什麽都不做,是吧?
别傻乎乎的穿着低胸短裙子高跟鞋去探险。虽说那不是我们的错,但你却无法避免别人犯错。旅行啊,服装舒服,低调的好。有時候看起來很無趣很 nerd 會幫你過濾很多不必要的狂蜂浪蝶,在這個時候我其实对于自己不笑的時候看起来不友善这件事情并不感到过于遗憾,事实上虽然少了一些交流机会却也同时省去很多的麻烦。
最後很基本很基本的常識:盡量别钻无人的小巷子,即使是條捷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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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這麽多也不是要潑大家冷水,只是地球本來就是很危險的,當個愉快的旅人也要有基本警覺心,把天真留在家里,你疯了才会以为世界美好人性本善。
但我還是會鼓勵身邊的人去嘗試一個人旅行的感受,那是一種很獨特的體驗,在擯除了必要的社交后,眼睛耳朵更能專注的看見和聽見周遭的一切。沒有語言和需要被分散成語言的轉達,腦袋把吸收的資訊過濾吸收。以自己的步伐前進或停頓。
但後來我也發現或許那也不是適合每一個人的,畢竟外向的人要他自己獨處多日可能會把他逼瘋,而隨機應變的能力也不是每個人以身俱來的,我不想美化這件事情但確實只要是出門在外,几乎沒有策劃計劃完全對上點的時候 — 一次都沒有。這種時候隨機應變和淡定冷靜的心態很重要。
所以,一個女生去旅行可怕嗎?
我想這個程度跟你去做任何事情一樣,沒有萬無一失的答案。只是這件事非常值得去做,而且跟所有的事情一樣,做了,就不可怕了。